浙江25岁小伙圆“女人梦

——性别将会是一种隐私
    浙江省人民医院整形外科主任吴溯帆。浙江省内,零零星星有过变性手术。要实施变性手术手续很多,医院鉴定、家属证明、公安证明等。吴主任坦言,他与白岩沟通了两个月,发现他存在不逆转的易性癖,符合动变性手术的条件。白岩这例将是省人民医院首例,届时,医院的整形外科、泌尿科、肛肠科将打造白艳全新的“红颜”。
    一份资料显示:目前全国大约有40万人要求进行变性手术,已有1000余人做了变性手术。变性人已经形成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群体,甚至有科学研究者预测,在未来,性别将越来越淡化,性别将会是一种隐私。变性人群体正在走进社会的视野,他们的价值观和道德文化虽然有些边缘,但已到整个社会必须加以重视的地步。吴主任说,如果易性癖可逆转性,医院方面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给病人变性,“有这方面问题的病人,想动手术的,必须要谨慎,手术刀下去,是再也回不了头。”吴主任说。
    ——变性人的社会合法权益
    中国在变性手术方面,至今还没有一部相关的法规和规定。除了弥补生理缺陷以外,公民有没有要求改变自身性别的法律权利,医疗单位有没有为满足当事人的意愿,而采取药物或手术方式改变当事人性别的法律权利?在我国,这些还都是一个法律空白。变性手术究竟应该包括哪些部分?医院应该承诺病人做哪些部分?什么样的手术才算是完整的变性手术?这些至今都没有法规的统一规定,甚至什么人可以做变性手术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根据《婚姻法》的规定,修订后的《婚姻登记条例》禁止同性之间结婚,但对于已做变性手术的变性人,只要公安部门确认其变性身份,并且更改了变性人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性别登记即可按更改后的性别办理结婚登记。
    浙江省公安厅介绍,目前关于变性人要改变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性别还是比较方便的。做完手术后,本人只要拿着大型医院的证明和自己的户籍证明就可以到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申请改换户口和身份证上的性别。但由于性别的改动涉及到身份证号码的改动,所以最后还须县(区)一级的公安机关批准。(文中“白岩”、“白艳”系化名) ( 2004-11-24今日早报)

 

    卿本佳人——写在白艳变性手术前    观光电梯徐徐升腾,西湖渐渐映入眼帘。身处这样一个私密空间,白艳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漂亮啊!
那个时候,秋天的阳光正是温热,说是深秋,又似暮夏。白艳固执地用围巾扎住脖子,仿佛很娇嫩,看起来有些不合时令。
电梯通往一间私人会所,会所藏匿在熙来攘往的星级酒店。我们的采访被小心翼翼地安排在那里的独立包厢,于是在最繁华的闹市,与人群隔绝。
有人刻意逃离尘世的喧嚣,私人会所正是满足这样的欲望。但白艳来会所接受采访的目的恰恰相反:他希望做一个女人,然后融化在芸芸众生,一样地喜怒哀乐。
人的欲望总是这样,无缘无故,无边无际。人只为欲望而生。白艳很肯定地说。
绝望·“耍流氓。”人们这样在背后议论着他,传言从城市蔓延到小镇。
人生有无数可能。
2002年,金华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个仪态婀娜的男孩拎着行李,举目彷徨。他在犹豫。
男孩名叫白岩,但他怀揣的是一张派出所颁发的身份证,上面的姓名叫“白艳”,性别:女。他用这张身份证报考了金华一所大学并如愿以偿。
现在他站到了城市的车站,他知道,再往前一步,他就要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他叫白艳,入住女生公寓,人们称呼他“小姐”。
再往前一步,是幸福还是灾难?他对自己这个匪夷所思的计划,有些拿不定主意。我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希望有一个答案,但他不能确定。他想回家,重新回到既有的生活轨迹。
他的家乡在浙南山区的一个小镇。小镇的生活安详宁静,鸡犬相闻,只是容不下不安分的心灵。他去过城市打工,在一家IT公司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没多久就因为太过女性化被辞退了。
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他回到了小镇。
小镇的生活很无聊,他终日里和一位老者下棋打发时间。日久生情,他和老人结成了忘年之交。有一天,老人问他:你生性机灵,为什么陪我虚度光阴?他将打工的经历告诉了老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老人拍胸脯道:那家公司老板是我的朋友,怕是有什么误会吧?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从此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他下棋。
白岩重归寂寞。他反省自己在城市的经历:在公司里打工的时候,他和一个男孩子同住一间公司宿舍。白岩上白班,对方上夜班,两人相安无事。夜晚的时间里,白岩可以在房间享受一个人的空间。
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了变化。对方突然提前下班回家,推开房门。气氛刹那间异常尴尬:他看到他穿着女装,正在对镜贴花黄。
“耍流氓。”人们这样在背后议论着他,传言从城市蔓延到小镇。
白岩在小镇上开过打印店、网吧。那段时间,林涛默默地帮助着他。
林涛是他的初中同学,阳光而白皙的脸,笑容明媚得仿佛每一天都是让人心旌荡漾的春天。小镇的日子简单而平淡,他们一起看碟片,一起上网。有时候,林涛的电脑出了问题,便跑来找白岩求援。白岩的网吧紧锣密鼓地筹划之时,林涛拿出自己的积蓄借他做启动资金。网吧开张后,林涛乐呵呵地帮着他打点料理。
少年的心总归是不安分的。林涛技校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工厂。他的理想是能开一家广告公司。他们互相诉说心事,借以打发青涩的时光。
时至今日,在白艳的影集中,依然保存着林涛的照片。林涛是影集中惟一的男人,白艳刻意地将他的照片倒置着,以示其与众不同。有时候,白艳会告诉翻看影集的人:这是我的男朋友。林涛有一个女朋友,现在已经结婚。也许,林涛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的一个女人,情况又会怎样?白艳不去想这样的问题。两个亲密无间的男孩,隔着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未来会是怎样,生计以及爱情?在那个小镇,白岩感到绝望。他曾经想到过自杀。“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时候了。”事后白艳回忆说。
尊严·他质问他的父母:“你们是要一个死掉的儿子,还是一个活着的女儿?”
人生有无数可能,但只有一个现实。
2002年,金华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白艳举目彷徨。他在犹豫:脚下有两条路,但是进退维谷。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行李竟然不翼而飞了。行李箱中是那个男孩所有的衣物。既然这样,不如前行吧。白艳想。事实上,他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偷走行李的小偷不会知道,他在不经意间,偷走了一个男孩过去22年的所有生活。那个丢失行李的男孩,从此与过往人生义无反顾地决裂。白艳留起了长发,住进了大学的女生公寓。
白艳的大学经历,与其说是学习技能,不如说是学习做人更为恰当。准确地说,他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女人。最初的时间,他小心翼翼地与室友保持着距离,把更多的时间和心计用于观察。他学习她们的穿衣打扮,学化妆、学织毛衣。很快,他便混迹于她们中间。
白艳的大学经历,与其说是学习技能,不如说是学习做人更为恰当。准确地说,他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女人。最初的时间,他小心翼翼地与室友保持着距离,把更多的时间和心计用于观察。他学习她们的穿衣打扮,学化妆、学织毛衣。很快,他便混迹于她们中间。
他和她们一起参加社会实践。寝室中有人联系到了一项调查公司的市场调研业务,这使他和她们兴致勃勃,废寝忘食。那是雨夜,白艳和姑娘们打着雨伞奔走街头,最后赚钱百元,换得一顿寝室火锅大餐。他觉得很快乐。
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尊严。当青春期渐渐开始发育,他的尊严便被一点点地剥落。
他有时候会回忆起童年的时光,在那乡间的树林、山涧,男孩子、女孩子们嬉戏玩耍。他们可以放肆地光着身子,上树,下水,百无禁忌。他们渐渐长大。造物主赐予了男孩勇敢的心,强壮的体魄;赐予了女孩敏感的神经,温柔以及妩媚。白岩是个例外,他彷徨在两个世界,不知所措。他体格羸弱,与男生们的兴趣爱好渐行渐远;女生们学会了矜持,不再跟他如往日耳鬓厮磨,刻意与一切男生保持着距离,包括他。
“娘娘腔。”男生和女生们说。他是孤独的异类,游走在两个世界之间。
他想,自己应该是一个女人。他幻想着有一天醒来,神奇的力量赐予他一具女性的躯体。一年,他出远门。长途汽车刚刚驶离小镇,便在山路上出了车祸。汽车打了几个滚,从公路上翻进山沟。他回忆天旋地转的那一幕,只记得自己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这个细节坚定了他的性别取向,他相信自己确实是一个女人。
可是除了自己,谁愿意相信?有一天,他参加户外运动,信手脱去了外套。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看到他穿着一件女式的紧身内衣!那时候,他在一所初中中专念书。不久,班主任来找他谈心。他告诉老师,他想做一个女人。
班主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思想活跃,崇尚培养学生的个性发展。她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呵斥他:你是一个男人,今后如果再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公安局就把你抓起来。“医生是个老太婆,狠狠地把我挖苦了一通,就不了了之了。”白艳叙述道。
他越来越强烈地渴望被人疼爱,被人保护。他憧憬着有那么一个肩膀,可以让他无需克制自己的情感。
在大学女生寝室,就在他几乎快忘记自己还是男儿之身时,一个男孩子进入了他的世界。男孩是他的学长,对他殷勤有加,请他吃饭、给他送花。男孩的热烈追求平添他许多自信,也让他忐忑不安。他显然还缺乏准备来迎接幸福,只有拒绝。
那一年冬天,白艳回到了家乡。他质问他的父母:“你们是要一个死掉的儿子,还是一个活着的女儿?”
他从家中摔门而去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是他对双亲毫无眷恋,而是不想让家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如同他不可能认为自己是一个男人,他的乡亲们不可能接受他是一个女人。
如果活而无尊严,毋宁死去。也许这个人世间,那个叫白岩的男孩,从未来过。
 谎言·一位同窗临别赠言:“我可以接受你,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艳的一生注定是一个谎言。
男人,还是女人?这对少年白岩而言,是一个太过沉重的问题。喉结和体毛仿佛瘟疫般在他的身体蔓延生长,让少年惶恐不安。他跑图书馆翻阅典籍,窥探他未知的人体秘密。他到医院,告诉医生说,他是来为更年期的母亲配药的。那时他在念一所初中中专,医生对孩子的谎言深信不疑。
白岩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搞到了雌激素,常年服用。在失业回到小镇的那段时光,白岩极度绝望。他不停地反省自己,规劝自己:做一个男人吧,就像所有的男人那样。他开始交往女生,和她们约会,尝试着爱上一个女人。但最终他发现,他做不到:他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对方。
当白岩是一个男生的时候,他对同学说,他是一名天生的两性畸形人;当白艳是一个女生的时候,他对同学说,他的喉结是因为小时候误服了中药,引起内分泌失调。他希望以此赢得周围人们的理解和尊重。
在大学的那段时光,他坚信自己就是女人,甚至以为已经把自己都欺骗了。
那一年,大学毕业。就要分手,伤感弥漫着小小的女生寝室。一位同窗临别赠言:“我可以接受你,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同学感情还在。”
同学的话令白艳心惊胆战。安能辨我是雌雄?他以为自己的谎言从未被揭穿,其实,只是人心的善良包容了他。
由此他也感悟到,总归是善良的人多。将心比心,他懂得了善待生活的道理。他用谎言来表现自己的善良。
他只身来到杭州,一家网络公司聘用了他。他经济拮据,于是找了一位女同事合租一间房。两人共居一室。他希望采访他的媒体能用化名,原因是担心对别人造成伤害。
只有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他敢于面对真实。他在网上找到了许多同病相怜的朋友,他们互相诉说心事。朋友帮他谋划变性手术,一名上海人通过媒体的帮助,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白艳心有所动。
他慕名找到浙江省人民医院整形中心的吴溯帆主任。对方刚刚从日本京都大学整形外科取得博士学位回国,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表示愿意帮助他。
他知道,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希望人生从“白艳”重新开始。未来的路凶吉难料,或者结婚嫁人、或者孤独终老,他无法预料。他知道的是,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开始迫不及待憧憬幸福。他阴谋幸福来临的各种可能:或者小隐于野,或者大隐于市。他想将身世掩藏,撒一个永远的谎,做一个幸福的隐士,前因后果不为人知;
他希望对方能真心地爱他,围绕着他,关心他、照顾他。并且,最好能有一个孩子;他学过会计,学过美术,学过IT。他希望自己的努力最终得到认同;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美丽和善良去影响他人,赢得尊重;他理解并认同这个道理:“尽人事,听天命。”假如还有来生,他不希望撒谎。做男人也好,做女人也好,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祈求宿命安排的结果,不要让爱他的人承受痛苦。
那么,有没有一种谎言可以原谅?
欲望·白艳引用《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你想要你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欲望很大,无边无际;欲望也很小,微不足道。
2001年7月的北京。整个城市在躁动不安中期待世界的惊鸿一瞥。狂欢在积蓄力量,人们翘首企盼着遥远的莫斯科传来申奥的结果。
这一天的白岩,伫立在北京火车站的广场,欲望在他的内心野草般生长。他在等一个网友。他描述见到那位网友时的情形:开着一部蓝色的轿车,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来到他的面前。对方在网上告诉他,他喜欢在蓝天上飞行,他喜欢一切蓝色的事物。
他们在网上无话不谈,很快便引为知己。最让白岩惊奇的是,他们有许多相同的癖好:小到喜欢干吃奶粉这样的生活细节,大到其他一些隐私。他们互相交换了照片,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白岩那一年21岁,还在小镇上开网吧。他把网吧托付给朋友林涛照顾,只身一人千里迢迢奔赴北京。
他们见面的时候,白岩隐隐有些失望。对方是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并不如照片上的帅气,已经开始发胖。白岩坐上他的车,两人开始像久违的故交般寒暄起来。这个时候,白岩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一丝感动,他感受到一种身心的依赖。
这就是爱情了吧?他想。晚上,他们去三里屯的一间酒吧,同行的还有一个日本人,是对方的朋友。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收看电视直播。男人和日本朋友争论着各自国家的申奥优势,展望奥运会给主办城市带来的发展前景,兴奋不已。白岩静静地呆坐一旁,插不上一句话。他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回到家乡后重新捡起功课,准备迎考。
三里屯的那个北京之夜,当倾城倾国的狂欢终于爆发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那间酒吧。他们开着车,穿行在那座每个细胞都在激情飞扬的城市。男人将他送到苹果园的一间民居安顿下来,然后和日本朋友回家了。在这个国家的人民都沉浸在如愿以偿的亢奋中时,只有少年白岩,在那个奇异陌生的时间和空间里,独自一人感受着无边的落寞,黯然神伤。
这段近乎臆想的往事从白艳的口中娓娓道来,恍如一部有些哀伤的电影。故事的真实程度无从考证,可以确认的是,白艳并不拒绝人们窥探他心底的欲望。
欲望就像魔鬼,诱惑着他不能自已。
小学的时候,他偷偷藏起了阿姨的一支口红;
初中的时候,他艳羡妹妹的连衣裙。他悄悄地试穿它们,享受偷欢的快感;
中专的时候,他迷恋商场里的一款女式手表,疯狂地渴望拥有它;
现在,他的愿望是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人只为欲望而生。白艳很肯定地说。他不认为欲望是可耻的。“人的欲望有两个层面。低层次的欲望来自生理,食色性也;高层次的欲望来自精神,实现个人价值,寻求社会认同。”白艳解释道。
女人教会了他很多。大学里,寝室的一只脸盆坏了。所有的人都怀疑是他弄破的,他能感觉到,但是他不敢解释。那只脸盆就成了他的罪过。于是他意识到沟通的重要。“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去沟通,都会有解决的可能。”
他介绍那个喜欢蓝色的北京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一直很想离婚,但是他没有表达的勇气。他回忆在三里屯酒吧的一个细节:当那个男人伸出胳膊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排刀疤。男人解释说是摔伤的,他不相信。他判断那是自残。
“如果你逃避,没有人会理解你。”白艳引用《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你想要你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于是,白艳站到了人们面前。

丽水25岁男儿一心想做美娇娘 中专时就偷吃雌激素
新华网浙江频道11月24日电 【核心提示】他叫白岩,她叫白艳,其实他和她都是同一人,本是男儿身,却一心想成美娇娘。11月29日,白岩(白艳)将接受变性手术,圆一个期盼已久的“女 人梦”。据介绍,目前省内变性人真正到公安部门改变身份的只有零星一两例。白 岩愿意以最真实的面貌走进读者视线,他甚至同意记者见证他的整个变性过程,这 在省内还是首例。
xin_231201021002656250187.jpg     走近白岩:渴望当个正常女生
第一次见白岩时,他穿着米色灯心绒外套、蓝色牛仔裤、白色皮靴,戴着半框眼镜,眉毛修得细长,扎着马尾辫,与介绍人站在报社大厅里。
“他人呢?”记者见和介绍人同行的是个姑娘,担心白岩临时变卦了。“这位小姐不就是嘛!”白白净净,一副年轻女孩打扮的白岩就这样骗过记者的眼睛。
采访时,白岩显得有些窘促,十指交叉地坐在椅子上,笑时用手捂着嘴,一副女孩子的腼腆样。“介绍一下自己吧,”记者递给他一杯茶,“谢谢”,白岩的声音有点粗哑,像变声期男孩。也许和记者一样都是80年代的“小猴子”,同龄消除 了大家的隔阂,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少年白岩:中专时偷吃雌激素
白岩出生在丽水缙云一个小山村里,父亲务农,母亲是小学教师,他还有一个小他4岁的妹妹。6岁前,他由奶奶抚养:“那时候,我和正常小男孩没两样,调皮捣蛋,和妹妹抢吃的,常挨大人的打。6岁时,奶奶生病,妈妈把我接到身边。一 直到上学,我开始觉得自己有变化。”上学后,白岩开始变得文静,男孩子下河摸鱼、上树捉鸟的活动,他都不参加,反倒是躲在房间看书。
初中毕业后,白岩到丽水市工业学校念中专。“那年是1995年,我发育比别人晚,到了中专才出现青春期男孩生理变化”,白岩说,“长腋毛、唇毛变黑,我吓坏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那时候,不安的白岩开始从书上寻找答案,最 后他发现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
从那以后,白岩变忧郁了,在班里默默无语,成绩一落千丈,还开始偷吃雌激素:“我不想让肩膀变宽,皮肤变粗”。得知白岩的反常,中专班主任把事偷偷转告白岩母亲。“妈妈一听到消息急了,她到学校劝我,还和我谈了很多女人的痛苦 ,可这些根本不能打消我想做女人的念头。”
女装白艳:住进大学女生宿舍
中专毕业后,白岩在台州一家大企业做文员。1999年的一天,白岩在公司宿舍试穿女装,不小心被室友撞见,没几天,他就被公司开除了。他听说公司开除他是室友背后说他是同性恋、变态。他伤透心,回家和父亲提出要做变性手术,让自己成为彻底的女人。白岩的父亲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能容忍他的“歪念”。从此,无休止的家庭争吵开始……
他瞒着家人,偷偷把身份证上的性别改成女性。2002年夏天,他考进大学,顺利地住进了女生宿舍。忘记了性别,白艳在大学的成绩出奇的好,考试总是班里第一名。2003年年底,白艳完成学业,走出校门。
“女人梦”越来越强烈
 采访时间:11月22日晚上
    采访地点:网络QQ
关于白艳的故事,采访从现实延续到虚拟网络。在QQ上,白艳调皮地抱起房东 家的小狗,对着摄像头问:“可爱吧?”穿着格子睡衣的“她”,越发娇媚。
采访继续。在杭州,“她”找到一家电脑公司,在里面做网络程序员。同事还 没人知道白艳的过去,就连合租的女孩也不例外。“踏出校门后,我当初的‘女人梦’越来越强烈,我必须从内到外具备女人该有的东西。”白艳知道,梦想的实现 只有选择变性手术。
除了白艳的家人默许她现在的行为,白艳的身份在中专时代的同学中也已公开 。“我穿着漂亮的裙子,出现在今年的同学会上,同学们都惊讶、惊艳。”小红是白岩在杭的同学。她表示,对于白岩性别取向转变,当年的同学都没什么非议,“ 她的心理是健康的,我们常见面,就像女性朋友一样聚会。”小红表示,手术对白岩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她会一直支持她。
目前,白艳在继续自考法律本科。她将来的职业理想是一名律师。

浙江丽水小伙白艳接受变性手术

性别将会是一种隐私
采访时间:11月23日
    采访地点:医院
昨天下午,记者采访了省人民医院整形外科主任吴溯帆。浙江省内,零零星星有过变性手术。要实施变性手术手续很多,医院鉴定、家属证明、公安证明等。吴主任坦言,他与白岩沟通了两个月,发现他存在不逆转的易性癖,符合动变性手术 的条件。白岩这例将是省人民医院首例,届时,医院的整形外科、泌尿科、肛肠科将打造白艳全新的“红颜”。
一份资料显示:目前全国大约有40万人要求进行变性手术,已有1000余人做 了变性手术。变性人已经形成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群体,甚至有科学研究者预测,在未来,性别将越来越淡化,性别将会是一种隐私。变性人群体正在走进社会的视野,他们的价值观和道德文化虽然有些边缘,但已到整个社会必须加以重视的地步 。吴主任说,如果易性癖可逆转性,医院方面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给病人变性,“有这方面问题的病人,想动手术的,必须要谨慎,手术刀下去,是再也回不了头。” 吴主任说。
变性人的社会合法权益
采访时间:11月23日
    采访地点:省公安厅
我国在变性手术方面,至今还没有一部相关的法规和规定。除了弥补生理缺陷以外,公民有没有要求改变自身性别的法律权利,医疗单位有没有为满足当事人的意愿,而采取药物或手术方式改变当事人性别的法律权利?在我国,这些还都是一个法律空白。变性手术究竟应该包括哪些部分?医院应该承诺病人做哪些部分?什么样的手术才算是完整的变性手术?这些至今都没有法规的统一规定,甚至什么人 可以做变性手术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根据《婚姻法》的规定,修订后的《婚姻登记条例》禁止同性之间结婚,但对于已做变性手术的变性人,只要公安部门确认其变性身份,并且更改了变性人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性别登记即可按更改后的性别办理结婚登记。
记者从省公安厅了解到,目前关于变性人要改变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性别还是比较方便的。做完手术后,本人只要拿着大型医院的证明和自己的户籍证明就可以到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申请改换户口和身份证上的性别。但由于性别的改动涉及到身份证号码的改动,所以最后还须县(区)一级的公安机关批准。

   浙江25岁小伙圆“女人梦” 记者拍下变性过程(组图)
2004年12月1日上午,浙江丽水小伙白艳激动地来到浙江省人民医院整形美容中心的手术室,他将在这里接受变性手术,圆一个期盼已久的“女人梦”。当日,白艳进行了隆胸和切除喉结手术,等上半身伤口拆线后,她还将再进行下半身的生殖器整形。

据介绍,目前浙江省内变性人真正到公安部门改变身份的只有零星一两例。白岩愿意以最真实的面貌走进读者视线,他甚至同意记者见证他的整个变性过程,这在浙江省内还是首例。(中青在线)    浙江首位变性人进手术室 首次手术将隆胸去喉结    新华网浙江频道12月2日电 12月1日,浙江省首例变性人白岩将进行第一次手术———隆胸和去除喉结。记者从浙江省人民医院陈达医生处了解到,白岩已与他们医院接触了近半年,其间医生反复劝他不要做手术,然而他却“去意已绝”,十几次要求能完成这个变性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陈医生介绍,医院并不提倡变性,而且对于这样的要求变性的病例都是慎之又慎的。他说,对于这样的病人,医院都有一个明显的严格的规定,并不是谁来了都可以做。首先,病人要有精神类医生的精神鉴定,证明他是一个易性癖;第二,病人本人要有十分强烈的手术愿望,比如像白岩那样,已有三至五年时间以一种异性的状态在生活。同时,还必须具备公证、家长证明、国家公安机关同意的证书,所有的证书都齐全之后,医生才能决定是否收治这病人。

    据陈达医生介绍,白岩的手术将分四个阶段进行,隆胸手术、颌面部整型和去除喉结、生殖器的改造,包括男性生殖器的摘除、尿道的移位和女性生殖器的再造,以及光子嫩肤、脱毛等美容手术,这些手术将由医院的整形外科、泌尿科、肛肠科等专家联手进行,不出意外的话,三四个月以后,人们将看到一个真正的女孩子———白艳。

    记者从省公安厅了解到,目前变性人要改变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性别还是比较方便的。做完手术后,本人只要拿着大型医院的证明和自己的户籍证明就可以到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申请改换户口和身份证上的性别,变更后还可办理结婚登记。